同學反思:南涌深度遊

以農耕體驗經典第二次體驗團在2018年11月10日下午舉行,三十多名師生在活耕建養地協會指導下,在沙頭角南涌體驗農務及禪修。他們在體驗農務及禪修後,都寫下了對實地考察及經典文本的反思。以下選輯了三位優秀的短篇文章讓大家一同思考:

 

李鑑輝
生物化學二年級

今次的體驗團將我從日常繁華的社區帶回了幾乎了無城市痕跡的郊區。我想我們一行人搭乘的小巴已是最現代的物品了。此次的體驗團有不少細節都讓我聯想起《莊子》和《般若之心》的內容。

在該協會的郊區中,年輕的工作人員安排我們參與清除雜草的工作。我本以為是因為秋天將致而要清除雜草,以防止蛇類匿藏。然而真正的原因卻是雜草其實是植物重要的肥料。眼前的鮮紅的洛神花亦是由是而來,然後洛神花以茶的形式進入我的身體。而我死後又會被生物分解而成為肥料。這個過程讓我體驗到「萬物皆空」的意思。宇宙萬物其實都是互相依存的。近年錦田河持續受工業污水污染,然而沿河卻有不少人垂釣,更將漁獲入饌,最終只感受到一口腐肉的味道。假如環境被污染,我們又怎能獨善其身呢?(參見:https://www.hk01.com/社會新聞/17923/

臨近回程時,同學在分組討論中提到這種鄉郊生活讓他感到比在城市生活自在和舒服多了。他的話讓我聯想起莊子在《逍遙游》中的一段故事(參見《與人文對話》上冊第93頁),故事中提到「無待」的概念。當日的那位同學與故事中列子出遊的故事不謀而合。列子出遊並無特別追求目的地,而只是乘風而行,這是莊子認為他比一般人自在的原因。套用在該同學身上的話,感到自在是因為在鄉郊只需要擔心糧食的收成,然而在城市生活中,我們處處受社會的期望所限,不僅要果腹,更要名成利就。這啟發到我,欲求愈少,人才可不失天性,活得自在。

 

駱雅琪
工商管理學士綜合課程二年級

人與自然共存二十萬年,或者說,人類在自然的物種競爭下發展到如今的程度,本身就是件很神奇的事,我們沒有老虎獅子勇猛利齒,也沒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卻知曉善用自然的一切製造武器和防護,並因此逐漸強大起來。而現在的我們在人群和石屎森林中苦苦掙扎,對於真正的自然環境卻甚少接觸。

糧食從何而來?不是天上掉餡餅,也不是神筆馬良畫出來的,是農夫一次次的鬆土,一顆顆的播種,一遍遍的拔草,是風吹日曬,蚊蟲遍佈的環境中種出來的。不親身經歷過這些過程,又如何知其中的艱辛。不是每個農夫都用機械或化學藥品來提高生產效率,而為了可持續耕種的農夫更是如此。我只是體驗了拔草,已經覺得不容易,怪不得他們看著大片被纏住的作物仰天長嘆了——真的是太多了,也怪不得人類想用除草劑。怕太用力扯壞作物,又怕除不盡春風吹又生,怕鑽進草堆中被蟲咬,卻又不能看著中間的草耀武揚威。

在這沒有高樓大廈,沒有車水馬龍的環境中,我感到一絲安寧。靜心便能聽到天籟之音,風吹花落,並且突然間好像對著一切有著迫切的好奇心,水鳥,蘆葦,紅樹林,彩色花。我一直以為我缺少著好奇心,並覺得那些著名的作家生物學家等對大自然的好奇心是誇大其詞,現在我才知道,那些並不是吹噓,而是我沒感受大自然,沒感受到自己的無知和渺小。

為什麼人們不太願意當農民呢,除了收入不高,每天很辛苦之外,可能還有這個工作印象的原因。一說到農民大家就想到「沒文化」、「低端」等印象,事實上現代農民需要知道很多方面的知識:土壤屬性、天氣情況、種子基因、水電技術等,比我們想像中要懂得多很多。若沒有人種糧食,沒有食物來源,其他的工作也只是氣泡罷了。我們可以不選擇當農民,但一定要尊重和欣賞農民這份職業,因為他們為我們人類在自然中生存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張丹丹
政治與行政學一年級

對於此次南涌農耕團的體驗,學生收穫頗多。本港城市化進程日益飽和,而原生態農田卻是所剩無幾,處處充斥小著嘈雜的車水馬龍聲。回顧過往,我從未和農田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更甚者,覺得是低端職業,不值得涉足。可今次農耕體驗,讓我認識到,儘管是最為簡樸的工作,仍有高學歷者願為之傾心,為的無外乎是那份內心得安逸和嚮往,我們坐在毫無生機的課室內探討者和自然互即互入,榮威一體的關係,無外乎是為了應付考試,記一些死定義,可這些哪能比得上真正跳入自然,聽著愜意得鳥叫聲,小動物伴與身旁,品嘗著還略帶泥土氣味的洛神花茶。那一刻,我全然不顧什麼訊息,日後工作,出路,只想時間靜格一瞬間,和同伴共享這讓每一處神經都得以放鬆的美好時光。

因此,我信了某位詩人那句,只有切身體會才會明白那其中的道理。我亦再未對這份工作有什麼偏見,因為我明白,一輩子的勞累與奔波,堆積如山的金錢,并不能帶給你心靈上的舒緩和快樂,相反,它是你加重泯滅你本心的罪魁禍首。如果沒有這些體驗,我竟不知香港還有這樣一片淨土,相信也有許多同輩和我一樣,對此持同樣的態度。完成農耕后,我不禁反問自己,自己視之為最重要的東西,再過十年,二十年,可能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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